18、第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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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”艾布纳听到你的话并没有什么回应，他用那双碧绿色的翠玉玛瑙，在这冬日的夜晚，一动不动地看着你。

雪纷纷扬扬，雪花轻柔地旋转飘落，夜晚，四周都变得昏暗、不明亮，只有伴着入夜晕黄的路灯，灯光稀疏地从树叶缝隙间洒落，风声在你耳边呼啸而过，此时此景，好像视线一下子模糊了。

你突然被艾布纳抱住，温暖的怀抱，温热的体温，在耳边的呼吸，还有他的信息素，好像他的一切突然占据了你的世界。

他说：“对不起。”

你想抬起头看他，可是被他紧紧抱着，在你的视线范围，你只能看到他的下巴，线条流畅，还有许些的青渣。

你又低下了头，索性靠在他的胸膛，脸颊传来温热的感觉，在他的怀里，就连外面的风声似乎都隔绝开来听不见了，你听着他的心跳声，沉稳而缓慢，闷闷地说：

“为什么一见面就要说对不起？哥哥最近…果然好奇怪。”

他听到后没有什么反应，只是抬起手理了理你的头发，柔顺的金发从他的指间滑下，看着将要落下的发尾，他情不自禁地握住了，好像是在去捉捕某种内心的渴求，感受到手掌心的触感，他的眼神暗了暗。

他低下头，吸嗅了你的发丝，混合着洗发露的味道，你的信息素萦绕在他的鼻尖，好像顺着冬日的寒气进入了他的内心，那种甜蜜又带着寒冷的感觉又出现了。

“我很害怕…很害怕，失去了你。”

他压着嗓音。

低沉且富有磁性的声音在你耳边环绕着，带着令人心碎的语调。

你感受到了他话语下的恐惧和担心，他说话时，胸腔微微颤抖，这只是说话的正常生理反应，但在他说话时，你感受到他抱住你的手臂也在微微颤抖着，可是却和以前不一样，他没有紧紧抱着，反而放松了力度，好像你一挣扎就可以挣脱他的怀抱。

你有点不明所以，但是在感受到哥哥的力度松下来后，你就挣脱开了他的怀抱，在他的脸色瞬间变化的时候，就连信息素都变成了开学典礼那次带点苦涩的味道时，你又捧住了他的脸，双眼直视他因为错愕而瞪大的眼睛，一脸认真地说道：

“傻子，我哪有那么容易走掉。”

你看到他的眼睛瞬间化成了汪洋大海，又好像蕴藏着风暴，即将肆虐要把身边的一切都卷席而走一样。他抿了抿嘴巴，眉眼一下子放松了起来，张开口好像要说些什么，又闭上了嘴，带出一副忧郁的模样。

你看到他的样子，眯了眯眼，内心转过无数的想法，然后毫不留情地将手下的力度加重——

看到你手下被挤出两团肉乎乎的脸颊，原本特别有气势的哥哥一下子变得滑稽搞笑，你很没良心地‘噗嗤’一声笑了起来。

“别别别，好丢脸。”艾布纳听到你的笑声，感受到自己的脸被你挤弄成一副滑稽的样子，他无辜地眨了眨眼，一脸幽怨的看着你。

“啊咧～不！我就要！你求我啊！”说完，你笑眯眯的用一只手掐住他的脸，然后抬起另一只手的手腕，光脑正对着他，好像是要拍摄下来。

艾布纳委屈地看着你。

“艾瑞塔为什么那么喜欢欺负我。”

明明是疑问句，他却说成了陈述句，配上他一脸委屈巴巴，很明显他并不是真的想要知道这个问题的原因，他只是想要借此来控诉你。

你看着艾布纳装满了委屈的眼神，转了转自己的眼睛，圆碌碌的，然后嘿嘿一笑放开了手，故意拉长声调：

“啊～难道不是因为最近某个人总是避开我？”

你说完，如愿地看到面前的人僵硬的身体和脸庞。

你笑眯眯地凑近了他，在他耳边轻声说：

“傻子，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啊。”

……

知道什么…

你真的知道吗…

艾布纳只觉得自己的心猛然之间剧烈的跳动了起来，好像要跳出胸膛外，它在叫嚣着，在渴求着，在求而不得着。

他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，看着你笑得一脸灿烂的面孔，甚至想要脱口而出他那些内心真正的疑惑。

他就像是突然之间被人狠狠地抛下了大海，在窒息的空无，睁着眼，迷迷糊糊地看着日光斜照进来的虚幻，流水轻柔地拂过他的每一处，四周都昏暗暗的，只有眼前的一丝光亮——伸出手却无法抓住，只能看着它在手中穿过。

他知道，他永远也无法把这抹光亮抓在手心里。

心脏剧烈的跳动着，好想要爆炸了一样。

艾布纳突然抓住了你的手腕，纤细得好像一折就断被握在他手心里，你茫然地看向了他，却发现他低着头，金色的头发垂落在前面，遮住了他的眉眼，让你看不清。

你听到他问你：

“艾瑞塔…你真的想知道为什么吗…？”

…

瞳孔缩小，倒映的都是他的身影。

…

诶？

***

海瑟无所事事的瘫在沙发上，她鼓着脸看着联络人，然后深深地叹了口气，再撅嘴说：

“啊啊啊啊啊，为什么秋羽还没上线！”

说完，她抱住放在一旁的人形抱枕，仔细一看，那人形抱枕赫然就是秋羽的模样，海瑟抱住抱枕的腰处，把头埋到抱枕的肩膀狠狠地蹭了几把。

“秋羽没有上线的第16天，想她。”

她这样嚷嚷道，灰绿色的眼瞳暗了下来，好像失去了光泽，就像是生存已久的古老丛林，幽暗而神秘。

在一边的狩猎者拿了杯红酒，他一鼓作气地喝完后，随意地把酒杯放在桌子的一角，他坐下另一个沙发上，双手放在沙发的后面，大大咧咧地说：

“没事的，后天就是线下交流会了，到时候不就见到她了嘛。”

说完，他摸了摸下巴，饶有兴致地咧嘴笑：

“不知道秋羽是alpha还是beta呢？”

本来在暗戳戳想念的海瑟立马抬头，瞪了一眼狩猎者，气鼓鼓地说：“无论是alpha还是beta，秋羽就是秋羽！”

这时候，禾堂摇晃着红酒杯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，他恶趣味地坐在沙发的扶手上，手上轻轻地摇着红酒杯，看着酒杯里晃悠的红酒，瞥眼看着海瑟，嘲笑：

“你也就口上说说吧，你巴不得秋羽是beta吧。”

海瑟冰冷的眸光毫不留情地射向了他，让人仿若置身于冰窖。

“那又怎么样，alpha就是一群野兽，没有理智的野兽，遇上那群弱小的omega就像疯了一样。”她说到一半，哧鼻一笑，嘲讽的意味满满。

但是下一秒，就像是变脸一样，她收回了脸上的嘲讽，瞬间露出了娇羞似少女的微笑：

“但是如果秋羽是alpha，她绝对是例外，她是不一样的。”

她口里喃喃着，失神地看着前方，忆起了在战斗时的秋羽，冰冷，却又温暖，还有无比绝伦的美丽，那战后的身姿深深地烙印在海瑟的心上。

另外两人一开始对她的话不置可否，但是后来说到秋羽，内心也默默地赞同了。

这个时候，狩猎者自以为很幽默地开了个玩笑：

“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秋羽又可能是omega呢？”

话音刚落下，他就感受到两人投来的视线，带着不敢置信和讥讽。

海瑟皱着眉头，她一脸震惊地看着狩猎者，用就像是看弱智的眼神看着狩猎者，脸上满满都是嫌弃，她口下毫不留情：

“怎么可能！不要侮辱秋羽好不好！秋羽可不是那种弱小的…菟丝花，脆弱又矫情，只能任人摆布，啧…”

一边的禾堂慢条斯理地喝下一点红酒，嘴上仿佛也染上了夺人眼目的红，他转着红酒杯，漫不经心地说：

“你这样说，小心omega保护协会来告你。”

海瑟啧了一声，眉眼间都是任性的张扬，她冷笑：

“我这是实话实说而已。”

狩猎者静静地听着他们的交谈，脸色沉静。

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***

…

诶？

你心中好像有个警铃被拉响，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提醒你：快跑。但是你还是站在了原地，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哥哥，明明是高大的身姿，但是他低着头，停直的脊背也稍稍地弓起了一点，暖黄色的灯光照落在周围，拉长了他的身影，显得格外脆弱。

他抬起脸，光线依稀落在他脸上，翠绿色的眼眸好像沉浸在了一片幽暗之地，半明半暗。

他突然笑了起来，眼睛弯弯，露出了和往常一样的笑容，带着点孩子气。

“傻子，被我吓到了吧。”

…诶？

你微微瞪大眼睛，看着面前学坏的哥哥，刚想回击，却被他打断话。

“说正事，其实…我被选中了去参与前线的实习，所以要离开一阵子，应该是半年左右吧…我只是想说，艾瑞塔，注意安全。”

他收敛起笑容，一脸严肃地看着你。

前线…实习…

你突然接触到这些令你觉得十分陌生的词，脑子好像一片空白。

他看到你一脸迷茫的样子，又补充道：

“没事的，在校生最多只是参与守卫行动而已，不会直接派上战场的，很安全的，而且虽然见不到面，但是我们还是可以用光脑联系的。”

…守卫…战场…安全…

你突然觉得无法呼吸，这些曾经离你那么遥远的词，此时却近在你眼前。

你反抓住他的手，一脸认真地看着哥哥：

“请你务必，安全回来。”

艾布纳微微一愣，然后露出了微笑，好像是融进了万千星光：

“好。”

“我答应你。”